"一杯香茗，一屏洋文，满眼金星"，这是ibm上海分公司的christina这几天msn的名字，也是她工作的一种写照。北京时间9月12日晚上10点到9月16号凌晨零点，是ibm"innovationjam"（即兴创新大讨论）的第二个阶段，这个阶段的关键是对第一阶段选出的31条最佳"点子"进行"可行性研究"，并最终筛选出几个点子，使用1亿美元的ibm开发基金付诸实施。这位同事这几天不仅要组织协调上海ibm员工的在线讨论，还要做大量的在线翻译。

室内创意

9月13日下午，淮海中路瑞安广场的805会议室很是热闹，清一色的ibmthinkpad的笔记本一字排开，无线上网，参与人员多数是软件开发中心的工程师。侯雍容此刻有点兴奋，他在第一阶段提出的一个点子得到了ibm美国总部innovationjam领导小组亲点，现在位列观点的前几位，正在被大家激烈讨论。"没准你的点子就可以拿到那一亿美元的基金来实施。"他一旁的兄弟鼓励道，"没那么容易吧。"旁边就有人开始请教，"盐分子和水分子哪个大啊？""叫我说不要弄什么一卡识别了，就生理识别好了，用静脉识别好了，静脉就可以取钱。"……这中间还不时有人抱着本本随时加入。

热闹的还有网上，第一阶段的众多网页和点子，此时已经有31条被筛选出来，其中谈论交通的"四方通达"一项就有10个点子进入第二阶段讨论，包括数字娱乐供应链、21世纪的铁路、公共交通信息的整合服务等。随意点开"21世纪的铁路"，这种新型铁路被解释为使用先进的信息技术，模型，优化技术和沟通网络极大的改变铁路交通的现状。网页对这种新型铁路的市场驱动力、革新焦点、新兴技术的使用、目标市场和商业价值也做了详细的解释。最有代表性的几个帖子被放置在网页的右边，马来西亚的lim建议，"为什么不以国家为单位，考虑建立起连接各国和各大洲的铁路呢？"台湾的rupertwei想着，如果可以把铁路用在安静的小城市和拥挤的大城市的日常交通上，这样小城市的人每天去大城市上班，可以得到更多的发展机遇。

讨论被集中在几个问题下面，是否存在改进铁路的最大需求？改进铁路的哪些特征会增加你使用铁路的可能性？先进的技术如何被用来改进这些特征？谁最有可能为这些改进买单？政府还是私人企业谁更合适来管理21世纪的铁路？

尽管这个阶段jam依然是只要有帐号，随时随地可以发帖讨论的，但是会议室依然是最为有气氛的地点，一台本本，一杯水，可以随时讨论的同事，和各种创意玩笑，效率和产出都相对较高，有些累了，可以随时抱起本本离开，临走领上一顶cap帽做纪念。这情景多少有点"室内创意"的味道，随意即兴，靠的是灵感。

背后组织

与第一阶段几万人参与的大讨论不同，第二阶段讨论的一个明显特征是"精兵简政".第一阶段因为参与人数多，没有方向感，往往每个板块都需要一个"联合负责人"，引发讨论的方向，并随时控制无关的讨论，确保讨论的"集中".ibm大中华区ceo周伟焜是第一阶段"四方通达"的两个"联合负责人"之一，这个板块有十条点子被列入第二阶段的讨论，位居其他板块之前。到了第二阶段，由于内容已经被集中在31个点子上，而讨论的范围又以每个点子下主要的四至五个问题为主，这个阶段的讨论，不再安排相关的负责人，而主张在"集中"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发散".

郭韬是ibm大中华区的内部企业文化传播经理，她也是此次jam中国地区的主要组织协调人。她说在进入第二阶段之前ibm专门组织了几百人的实验室工程师的队伍筛选出这31条点子，主要依据是技术实现的可能性，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大小，商业和技术潜力等因素。同时另外一个独立的核心小组，阵对这31条点子又分别提出有关技术和商业实现的四到五个实际问题。进行第二阶段讨论的人群，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技术专家，一类是行业专家，技术专家主要是各实验室的工程师，ibm在中国就有十个实验室；另外一类行业专家主要是gbs（全球企业咨询服务部）和ibm商业价值研究院的专家。这样的人群安排可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提高产出。

即使这样，专家依然有偏好和国别之分。郭韬介绍，中国的专家对于医疗、城市公共交通和能源等与中国市场密切相关的主题更有兴趣。"比如有人就提出现在的铁路购票系统有很大的问题，春节回家很多人买不到票。中国需要解决的主要铁路问题是长途运输和大量人口运输的问题。"这显然与美国不一样，"美国人提的铁路问题就是如何加强城市和近郊的连接，铁路如何更快速，更舒服，更准时（是按分秒计算的），甚至还有隔音墙的问题。"这就意味着一个点子根据国情的差异，又可以派生出不同的项目，甚至新的点子。

尽管点子的差异，有时候会产生互相语言不通的状况，但是有时候甲的方式也可以用来解决乙的问题，产生"他山之石"的效果。郭韬说她去过纽约，在一条靠近河边的路上，每隔100米就有一个路灯，但是这里从来不会堵车，"整个红绿灯转换的系统经过计算，非常智能，根据交通情况随时改变间隔时间。"而她本人所在的广州，"可能一边堵的要命，还是红灯；一边完全没有人过，还是绿灯。""这完全是可以借鉴的技术。"

按照jam的组织程序，第二个阶段到15号结束的时候，也只是给出每个点子细化的技术和商业操作方案。最终被选出得到一亿美元赞助的点子，要到11月才能最后敲定。"可能由这个点子的提出者，负责这个点子的实施和资源调度。"无论如何，被选中都是件令人愉快的经历。

现实距离

尽管是技术出身，软件开发中心的金纪文还是明白"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他很乐于谈论如何改善中国的医疗系统，"现在大医院常常人满为患，小医院没有人，但是大医院往往要求我们做大量的检查，这些检查可能价格昂贵，而且消耗时间。有些病人还是从外地赶来，这些程序更加浪费他们的时间和金钱。如果我们可以建立起一套系统，让病人在家可以预诊，或者事先了解需要做哪些检查，并分散到其他医院去做，这样大医院和小医院的效率可能都会提高。"

尽管如此，金纪文也明白，就算这样的系统开发出来，大医院可能也会采取排斥的态度，因为这等于是帮助小医院抢自己的生意，"现在每个医院几乎都不承认别家医院的检查，一切需要从头再来。"如何分隔医院之间的利益，这已经不是技术能解决的问题。

此次jam当中众多点子的实现都并不仅仅建立在技术的基础上，更多的是社会基础。侯雍容提出的通过soa的技术将公交、地铁和出租车等大城市内的交通系统连接，同时将这些交通系统与手机或者笔记本电脑等运用终端相连，从而使人们可以通过终端直接查询最短的交通方式。"这些交通方式可能由不同的部门运营，要使他们能够顺利的连接起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其中很多的问题涉及如果分割不同社会单位之间的相关利益，谁来买单，谁会受益。最严重的一个社会问题是，这些技术的改进效益往往是可以外部的，但是需要某个内部单位买单，这些问题显然都是短时间内难以解决的。如果到了第三阶段，ibm投入一亿资金最终完成了某项技术的革新，但由于外部社会原因无法实现商业价值，如何继续？郭韬解释说，"我们会尽力在社会层面进行推进，即使暂时无法解决，但是一旦解决了，我们又有已经储备的技术，肯定会成为这个领域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