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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太 清代名厨之后的春节

“我们家的团圆饭是有讲究的:最少12道菜,最多28道菜。而且有些菜是必须有的。”

“还记得婆婆在世的时候,我们每年过年大家庭里的所有人都要一起吃团圆饭的。我们家里人很多,几代同堂,能坐满有五桌人呢!为了准备这个丰盛的大团圆宴,家里人从早忙到晚。我们家的团圆饭是有讲究的:最少12道菜,最多28道菜,而且有些菜是必须有的。”提起春节,清代名御厨之后、如今香港餐饮业金字招牌之一的“咏藜园”二代继承人——杨太(王晓鸽),不自觉地从节日美食开始娓娓道来。

团圆大宴

“我们会做一对鲤鱼,不过在团圆饭上,这道菜是只能看不能吃也不能碰的。以往鲤鱼比较珍贵稀少,所以它是丰盈有余的意思。我们还会在鲤鱼上面包一层红纸,象征大吉大利。这道菜要放冰箱里储存,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以后才能吃。”

元宝菜也是杨太家团圆饭的主菜之一,“元”取谐音“圆”,象征着一家大团圆的意思。而元宝本身又是财富的物质载体,是富有的意思。这道菜的寓意是新的一年团团圆圆,大富大贵。

红烧猪蹄在南方也叫“红烧猪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发财就手”,意思是发财很容易。杨家团圆饭上这道菜的地位也是不可取代的。

“豆苗也是一定要吃的,因为它是安安稳稳、四季平安的意思。还有蛋饺,和普通饺子的区别在于这是用鸡蛋做的皮,用虾丁、鱼丁、笋丁等入馅,而且需要放在添加了8种配料的汤里面煮,这是全家福的一种象征……”杨太如数家珍,一口气说了很多道菜。关于过年的习俗和美食巧妙地融合在杨太的记忆里,任何时候打开,都似乎能瞬间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年的气息和那一道道美味佳肴的芳香四溢。

杨太家族盛大的团圆饭后,还有一轮甜点。

中国北方的习惯是大年三十吃饺子,而南方则盛行吃汤圆。自然在杨家的盛宴之后,汤圆是必不可少的,而且甜甜的八宝饭也是饭后主甜点之一。而对于饭后的水果,杨家也是遵守传统礼俗的,据杨太说,“梨是一定不能吃的,所有的瓜也是不能吃的,但是可以吃苹果,‘苹’就是阖家平安。橘子也可以吃,橘子象征着日子红红火火”。

最难忘的春节

说起最难忘的一个春节,杨太不加思索地说,“哇,那是四十年前的春节了,大概是1968或者1969年的样子”。

杨太当时是家里的长儿媳,她还有两个小叔子。大叔子在广东工作,而小叔子则在美国读书,因为相隔较远且事务繁忙,家里人都以为这两人不能回家过年了。但是没想到,大年三十,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从不同的地方几乎同时赶回来了。“我婆婆当时都激动地流眼泪了,我们一样感到非常欣喜和激动,太难得了,他们两个人从不同的地方几乎同时赶回来,大家谁都没预料到,而且事先他俩也不是约好的”,回忆起这段往事,杨太依然开心不已。

原来远在美国读书的小叔子前一天已经坐飞机回到香港,故意说自己太忙不能回来,其实,他是想出其不意地给全家人一个巨大的惊喜。而本来事务繁忙的大叔子则是好不容易抽出身来赶回家过年,不想因为当时没有直飞的航班,中转时航班延误至大年三十才回到香港。一下飞机他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他也没有想到居然和弟弟一前一后地进家门。

有离别才更珍惜相聚。两个人几乎同时赶家过年,这那个年因此更增添了家的温馨与和谐。在杨太的心目中,那是一个最美好、最难忘的春节。

杨家庭非常注重礼节。吃完团圆饭,长辈们要给晚辈压岁钱——发红包。在这个家庭里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数字取舍也很讲究:取双不取单,年长的公公婆婆给儿媳、孙子、孙女包红包都是双份的,但是因为公公婆婆分别给每个人两个红包,那么每个人就会得到4个红包。4按习俗里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于是他们就有一个弥补的办法:每人给两位年长的老人拜年后再奉茶,两位老人再分别给奉茶人一个红包。这样每个人可以得到6个红包,象征着六六大顺。杨太特意强调说,“这些红包当时是不能打开的,每个人得到红包以后要把它放在枕头下,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能打开,才能用”。

待到这些礼节进行完毕,一家人便彻底轻松,再也没有长幼之分,他们一起做游戏、谈天说地、放鞭炮迎新年,其乐融融。

这个年不一样

2008年的春节,杨太注定又要非常忙碌。

作为咏藜园餐饮的现任继承人,她非常开心地告诉《中国新时代》记者:“今年我们不能在春节期间关门歇业了,有很多客人打电话投诉说,他们本想利用春节假期好好品尝一下我们的菜肴,可是因为我们也放假,他们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今年我们不敢停业,应客人的强烈需求,我们仍然照常营业。”

从1947年杨氏家族的长辈杨殿湖先生创办“咏藜园”以来,至今已经有60多年的历史了。60年来,“咏藜园”一直遵守传统春节的习俗,放假休息,让员工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但是,现在随着人们消费方式和过节方式的改变,很多人倾向于举家到餐馆聚餐,遍尝各种风味的菜肴。这无形中推动了餐饮业在节日期间的消费高潮的到来。

坐落在李嘉诚旗下黄埔新天地“蔡澜美食坊”的店是“咏藜园”在香港的一个主店。“咏藜园”在香港家喻户晓,近年来,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旅港游客。以往,春节期间慕名前来的游客会遭遇“咏藜园”关门歇业的无奈和尴尬,而今年,“咏藜园”将一反常规,春节期间,照常营业。虽然这将打破“咏藜园”成立60多年来的惯例,但因为生意的火爆,“咏藜园”无法在春节期间歇业,“员工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春节期间工作,他们将享受双薪待遇,还能分得红利”,杨太十分开心地说。

身为“咏藜园”掌舵人和大股东之一的杨太,本人也是一个烹饪高手,自从迷上了厨艺之后,她和厨师们一起下厨是常有的事。而这个春节,因为是“咏藜园”60多年来第一次营业,所以,她的忙碌不在话下,“肯定的了,我一定要亲自下厨给我们的客人做些好菜,正好也有机会给我们的客人拜年呢”。

看得出,对即将过一个忙碌的春节,杨太还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