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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英神话破灭启示录:当"生钱"愿望撞上非法集资

会议明确今年要围绕七个重点开展各项工作:一是推动地方工作,促进上下联动;二是加强规制建设,完善处置基础;三是加大处置力度,增强威慑效果;四是开展风险排查,摸清风险底数;五是注重监测预警,做好风险提示;六是强化宣传教育,引导投资行为;七是加快投融资改革,疏通投融资渠道。

“三分利以上,就请小心了”

浙江泽大律师事务所律师朱卫红是本色集团当初聘请的法律顾问,在他看来其实判断是否非法融资的第一标准非常简单:“非法融资的定义就是以高额的融资利息、投资回报或理财收益等为诱饵,集资者不具备法定的集资主体资格,向社会不特定公众集资,行为性质为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和变相吸收公众存款。”

简单地说,就先看集资者所描述的利息是不是过高。“一般来说如果高于三分利以上,就务必请小心了。”朱卫红表示,三分利意味着年息高达36%,吴英借款传闻中利息高达10分,即短短一个月间,100万就有10万元的利息。“什么样的生意利润能高到这个程度?”

“做实业的人都知道,一般向朋友紧急借钱,利率不会高于两分,如果高于5分利自己必亏无疑。”浙江云和艺发摇摇马玩具有限公司汤克引表示赞同。他说在急需资金周转的情况下,朋友间互相借贷的现象在生意场上十分普遍,但那只是为了解燃眉之急,尤其一些中小企业(行情论坛)利润率很低,最多只能勉强支撑3个点的利息。

如果有人以六分,甚至一毛的利息问你借钱,你是否会愿意呢?“当然不愿意!”汤克引非常坚定地脱口而出,“我是做企业的,暴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普通企业能有个两三分的利润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真有能产生这么高利润的项目,为什么不向银行借钱而要自己集资?我想做实业的人比较知道赚钱的不容易,不太可能去冒险,也不大相信一夜暴富,更愿意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地办企业。”

“要像银行那样追问项目背景”

浙江宝薇玩具有限公司董事长方晴卫告诉导报记者,丽水不久前也曾经发生过非法集资的事情,“但是那和本色集团的情况不太一样。”方晴卫说,当时许多丽水本地人都知道杜益敏(丽水非法集资者,人称“小姑娘”)和一些地方领导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愿意把钱借给她,“当然利息也很高,低的是六七分,高的则达一毛八,很多人还要排队托关系才能把钱借给她。”

方晴卫解释说,因为一般做生意的人都相对理性,“利息回报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项目是什么,项目的背景是什么。但东阳吴英的事情,我就有些看不明白了,因为一来她没有靠山,二来也没有什么盈利的实业,为什么有人就愿意把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钱借给她呢?”

东阳当地人老金说,“其实本地借给吴英钱的人很少,多少都知道她的一些背景,可是丽水、义乌那边的老板就很多了。比如像义乌小商品市场那里有不少坐收房租的老板,根本不分析,就冲着利息高,都抢着把钱送给吴英。”

老金认为只要分析一下吴英和她的项目背景就会发现疑点。吴英的父亲曾是一个包工头,母亲是地道的农民。吴英出生于1981年,下面还有3个妹妹。1997年,吴英初中毕业进入东阳市技术学校就读财会专业,此后的行踪,老家的邻居茫然不知。吴英自述其在东阳市技术学校只读了一年半就辍学经商,和姑姑学习“女子美容”,开美容院让她赚到了第一桶金。此后,她还曾到义乌与人合伙开出一家汽车租赁公司,“一下子买进10多辆伊兰特”。再后来,行踪已经无法考察,接着就是突然的发家。

“生意场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突然发家。”方晴卫告诉导报记者,浙江人手头上闲钱比较多,肯定想着钱生钱,现在银行的存款利息比较低,实际利率接近负值。民间资金在投资无门的情况下,寻求另类回报也属于正常。至于如何防范此类事情的发生,方晴卫认为,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加大法律宣传力度,进一步增强普通民众的法律意识。让他们知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高回报和高风险是并存的。

“再三想想,这是一个可信的项目吗”

杭州的王婷告诉导报记者,几个月前自己的一个亲戚在合肥开了一家典当行,说只要在典当行里存5万元以上,就可以支付一分月息,“如果要取出来,提前一个月通知她就可以了。我连续几个月拿到了利息,现在对于要不要取出来还是有些担心。”

典当业内人士裘红庆告诉导报记者,从行业规范的角度来说,以高利息向民间借贷的方式属于不规范的融资手段。以前曾经有小典当行向民间吸储,许诺以相当高的利息(年利息8%以上),最后典当行倒闭后无力偿还,事情曝光后人们才发现原来典当行给“储户”的是分红凭证而不是存单凭证,对这些储户来说,资金风险太大了。规范操作的典当行是不允许向民间借贷的,假如有典当行私下吸储,纯粹属于金融机构的违规行为,一旦被查处或者典当行的经营状况不佳,要追回存款就颇费周折,更不要说拿到高利。

朱卫红告诉导报记者,遇到这样的项目,即使是熟人推荐也要多问几个为什么。“对方为什么需要这笔钱,为什么偏偏向我借钱,如果是有实力的企业家,为什么不去向银行贷款?这个人从前的经历如何,还款的来源是什么,更不要连项目还没搞清楚就急着成为别人借钱的中转手。”

据了解,初八和初九两天,“本色集团债权债务甄别确认登记处”只接待了不到10人,金额最多的不过870元,都是本色集团旗下的洗衣店和洗车店的消费卡。“那些千万级以上的债权人还没有出现。要分析原因的话,这些人并不是担心利息过高,借贷关系不受法律保护,而是大多数人借给吴英的钱并不是他自己的,有可能是赚了银行的贷款利差,也可能向亲戚朋友高利借过来的,同样涉嫌骗贷或者非法集资。”